言之不尽，情话日常
「漫言情」和你娓娓道来
01
晨光辗转落在乔西微的眼皮上时，她恍然动了动，睁开了眼，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。
头痛欲裂。
她动了动手指，转头，瞬间僵滞。
四目相对，立刻陷入一双深潭中。
身边的男人抬眼看着她，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，五官依旧精致逼人，无波无澜的眼神死水一般，晨起还有些凌乱的头发平添几分慵懒和随意。
江厉玄？
她脑子一片空白，全身僵硬，一时间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。
江厉玄眯着眼睛，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女人，看着她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慌乱，心里某处被刺了一下。
他细细看着这人的眉眼和轮廓，目光移动到她的锁骨，再往下……江厉玄眸色一深，眼神重新冷了下来，手指微微发紧。
乔西微立刻坐了起来，纤细的手指往被子抓去，下身的疼痛一直在提醒她昨天的激烈和动荡，她的嘴唇开始发白。
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？她不敢想。
屋子里酒精的味道已经差不多散去了，乔西微颤抖着双手掀开被子，还来不及观察被单上一抹刺眼的猩红，就猛地被人往后一拽。
她咬牙忍住惊呼，往床上一倒，随后便是对视。
“乔西微。”江厉玄咬牙，眸光深邃得随时能将她吸入那个幽暗的黑洞中。
乔西微本能地开始挣扎，“放手！”
“放手？昨天故意灌醉我的时候，似乎不是这么说的？”
她一顿，目光转向了自己身上暧昧的红痕和床单上被抓过的褶皱，现在的情况……确实很难解释。
昨晚……昨晚她只不过是喝酒为自己壮胆而已。江厉玄来得很晚，到的时候她已经离醉差不了多少了。现在停留在脑子里的是她最后为江厉玄倒酒的画面。
江厉玄一向讨厌她，昨晚又怎么会和她一起喝酒？
乔西微深吸口气，并没有继续再往下想，放软了语调说：“我只是……想和你谈谈。”
“谈谈？谈什么。”江厉玄的语气中染上了讥讽。
“离婚。”乔西微挣扎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。
气氛瞬间凝滞。
结婚一年，形同陌路，这一次要不是醉酒，两人也不会有这样的交集。她以为离婚两个字，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。
江厉玄幽暗的眼神盯着乔西微看了许久，乔西微的迎上他的目光，和他对视着，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，但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有多艰难。
他突然扯着嘴角笑了起来，轻蔑的眼神狠狠在乔西微心里一剜。
“谈离婚需要请我喝酒？”他不屑地弯了弯唇角，明明五官仍旧好看得无可挑剔，但是乔西微已经觉得彻底陌生了。
这就是他的长项啊……轻易让她笑，让她哭，让她在痛苦中翻覆，这些都是一个眼神的事情。
“我没有。”乔西微心里涌起一阵烦躁和怒意，但出口的语声却是纤细的。
“是吗？”他微微松开了些，“没有勾引，没有故意灌醉甚至没有……杀人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乔西微在听见最后两个字之后终于崩溃，除了一句“没有”，嘴里根本蹦不出其他的字来。
江厉玄手上的力道更重了，嘴角轻扯，凌厉刚毅的眼神依旧强迫乔西微和自己对视，始终没有放松。
“杀人犯的无辜，总是最让人心疼的。”他低声轻语，状若魑魅，“还是你已经忘了你妹妹乔子妮？”
乔西微终于崩溃，奋力挣扎，疯了一般扭动着，往后一退，随手抓了一个抱枕放在胸前，虚弱无言，散乱的头发里，一双微漾的瞳孔紧紧盯着江厉玄。
江厉玄面无表情，随手将床头的纸抽出来将手擦了擦。
乔西微抿唇看着他的动作，颤抖着，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。
“人是你杀的，罪你也得担着。难受吗？当然难受，但这是你该得的。”他薄唇轻启，最后留下一句，扔了纸，长腿朝着门口迈动。
砰。
门关上了。
乔西微缓缓伸手，捂上了脸，喉间梗着什么，半晌，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，微漾的眼睛里真的泛起了水光。
02
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。
乔西微动了动，实在是不想去碰电话，但是她越是在心里祈求电话铃声快点结束，铃声就越来越响。
她咬了咬牙，将脸上的湿意一把抹干净，拿起了手机。
屏幕上闪烁着“钱鬼”两个大字，乔西微这才想起房子的事情她托了陶钱钱去办，接起了电话。
“喂。”乔西微清了清嗓子，沙哑的感觉立刻少了些。
“你还在睡觉啊？”陶钱钱鄙夷地冲着电话大声吼道。
乔西微看了眼时间，确实很晚了。
“昨天喝了点酒，有点累。”乔西微随便找了个借口。
“我下午还有点事，没法和你去看新家了，钥匙放在你小区门口的保安那儿了，你自己去看看啊。”陶钱钱开口交代道：“那地方我找了很久，租金相对高了些，但是交通便利，不吵闹，离公司也很近。”
“好。”乔西微僵硬着身子下了床，只觉得下体扯着疼。
陶钱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，声线突然变得诡异起来：“你……乔西微，你不会背着我纵欲了吧？”
乔西微哑口，笑道：“陶钱钱，你能不能盼我点好？”
陶钱钱邪气地笑了起来，意有所指道：“我这不就是在盼着你好呢嘛……”
“行了，我挂了。”
“你用完就扔啊！”陶钱钱尖叫着，被瞬间掐断。
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
乔西微看着手机屏幕笑了起来，她都能想象到陶钱钱在电话那头张牙舞爪的样子。
她低头往自己的身上看去，白皙的皮肤上点点青紫十分醒目，触目惊心。
犹豫片刻之后，乔西微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清理了一下，换上了一件针织无袖的小高领，配一件阔腿裤，遮掉了这些痕迹，出了门。
在外面随便找了家店吃了点早餐。她拿到钥匙，顺着陶钱钱的地址到了新的小区。
手机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。
她盯着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，手指僵滞了半晌，才按下了接听。
“你和江厉玄联系了吗？”乔炎生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冷意。
乔西微嘴唇一抿，想起乔炎生让自己求江厉玄的那件事。乔家和江家新合作的项目，乔炎生想通过她来让江厉玄同意。
乔西微几乎是苍白地笑了一下：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？”乔炎生冷笑了一声道：“那我听到的版本……为什么是他昨天在你家留宿了呢？”
乔西微瞳孔一缩，不语。
半晌，乔炎生的声音彻底冷硬起来了：“这个项目必须要拿下来，你和他不是夫妻吗，再怎么说也是有情分的。求人的时候别摆出那副死脸色，还有，马上你顾阿姨生日了，现在去找江厉玄，到时候和他一起过来，确认了之后打电话给我。”
乔西微只觉得疲倦。莫名其妙的一场车祸之后，她的生活彻底改变。有时候她甚至希望死掉的那个人是她，她不要当幸存者，因为活下来，恰恰是她唯一的不幸。
“我和他的关系……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，合作的事情……”
“我不管你关系怎样，这事情必须办好。”乔炎生的话语里染上了严厉。
乔西微抿着唇，发白的脸色更加苍白，半晌，闭上了眼睛，轻声道：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电话挂断。
她脱力地伸手找支撑点，往后一退，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。
熟悉的味道顿时闯入她的鼻息，她一愣，本能地先开口道歉：“抱歉……”话头顿住。
乔西微猛地抬头，撞入一片冻结的目光中，瞬间置身冰窖。
他……
乔西微张着嘴，怎么也没有想到早晨那样激烈对抗过的人，也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，居然……会在这里碰见。
她立刻垂了眼，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抬腿就要错身离开。
手腕突然被人扯住，力道之大，剜心地疼进骨子里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乔西微抬眼，憋着劲想抽回。
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但是江厉玄的穿着是十分生活化的，再加上刚从电梯里出来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……他是住在这里的。乔西微没法继续分析了，不断地否定这个可能性，只想逃离。
江厉玄英挺的侧脸一片晦暗和诡谲，压抑着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。
“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。”江厉玄脸上有怒意酝酿，没有放开她的手，反而越捏越紧。
乔西微一直后退，但退无可退。
“还有什么花样？”江厉玄眯着眼睛冷笑，“一起使出来？除了勾引、灌醉、献身、跟踪，还有什么？”
他一连串的逼问让乔西微哑口，她脸上一阵青白，知道这一次是怎么也辩解不清了。
“我不知道你住在这里。”乔西微耐着性子开口道：“知道了……我也不会过来。”
江厉玄眼神猛地一暗，被她补充说明的那一句彻底激怒，胸腔里炸裂一般，手上力道不知不觉大了几分，“是吗，不会过来？乔西微，为了一个项目都能爬上我的床，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在我面前立牌坊吗？”
项目……这么说他听见了刚才的电话。
江厉玄已经彻底被激怒了，那通电话让他瞬间将这几天乔家人对自己的讨好联系了起来。
很好……乔家的女儿，对于乔家来说所有的价值就是爬上他的床吧。
乔西微嘴唇一颤，但被说得心里一躁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，将江厉玄一甩道：“我就算是想让你帮忙，也不会用这么肮脏的手段。”
“你做的肮脏事还少吗？”江厉玄撑着手臂，扣住乔西微逃走的任何可能，眼神阴鸷，“你以为坐实了夫妻关系，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？”
“江厉玄，够了。”乔西微嘴唇颤抖，脸色发白，“我说不过你，我也知道我说不清。”她一低头，迅速从江厉玄的手臂中走了出去，头也不回地朝着大楼里走去。
“砰！”身后传来一声巨响。
乔西微颤了一下，没有回头。
江厉玄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，脚边的垃圾桶已经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凹陷。
他咬着牙，握着拳，看着乔西微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纤瘦背影。
03
乔西微靠在电梯里，看着数字一点一点往上增加，迅速拿出手机，拨通了陶钱钱的电话。
电梯门一开，她走了出来，边走边将手机放在了耳朵旁边，对了一下门号，在密码锁上按了一串数字，开门走了进去。
一开门便是阳光落在木质地板上的画面，十分温馨美好，灰色沙发，白色编织灯罩……甚至还有一架老式钢琴，可以看出之前的屋主是个挺有情调的人。
电话接通了。
“当当！房子是不是特别满意？不用谢不用谢，请我吃饭就好！”陶钱钱在电话那头叫道。
“能帮我重新找个地方吗？”乔西微看着这个房间，有些不舍，但还是开了口。
“你脑子进水了？”陶钱钱一顿，大叫道：“这么好的地方！要不是那个屋主要出国急着转手，你能用这么便宜的价格在市中心租到这样的房子啊！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，否则……”
“我碰到他了。”乔西微道：“江厉玄……住在这里。”
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，江厉玄一直都很喜欢18这个数字，她住的这一层……是19楼。
“啥？”陶钱钱静默了两秒，瞬间山洪爆发：“乔西微！你疯了吧！是不是江厉玄站哪儿了，哪儿就是他的江山啊？你要躲他躲到什么时候？现在谁还揪着一段过去不放啊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了？”
乔西微被她吼得头疼，应付了两句之后，挂了电话。
夕阳在室内转着，一点一点落了下去。
乔西微缓缓走到了沙发边，斜躺着，盯着茶几上的透明玻璃杯，脑子里的神经开始跳动起来。
她承认……她就是不敢在江厉玄的周边生活。她承认，只要离江厉玄稍微近点，她就无法正常生活。
乔西微缓缓伸出手，将脸一捂。
但是现在只能这样了，陶钱钱肯定不会帮她另找房子，她自己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源，找起来十分困难，就算找到了，也要冒着被陶钱钱提刀来捅的风险。
她伸手拿出了手机，屏幕上显示着有消息未接收。
滑开了消息，显示“西末”三条未读。
“西末：上一次拖画稿说肚子疼，上上次车祸，再上次肠胃炎……请问，这次我还剩下什么借口，在线等，急。”
乔西微笑了出来，紧绷的神经突然就舒缓了不少，快速在屏幕上打字，回复过去。
“建议你请产假。”
过了一会儿，消息跳了出来。
“西末：哈哈哈哈……”
她是西末的责编，两人没有见过面，但已经认识两年了，这丫头成天各种借口拖稿子，她则需要变着法子追杀，久了竟然也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。
乔西微稍稍犹豫之后，伸手打字。
“我今天遇见了人生中最倒霉的事情。”
“西末：？”
“和你说了别笑我，我实在憋得慌，没有人可以说了。昨天我打算和我现在的丈夫离婚，喝了点酒壮胆，结果……”
她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，对于西末，她很信任，现在也只能和西末倾诉了。
消息发出去很久之后，屏幕上才有了新的消息回复。
“西末：别想太多。不过住一个小区里，碰面的机会总会很多，你要小心点。”
“好。”
乔西微将手机一放，闭上了眼睛，眼皮有些沉了。
手机消息提示音一响，她也没有听见，屏幕上跳出一句新的回复：“看在你心情这么低落的份上，过几天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乔西微已经陷入了混沌中。
梦里突然惊现许多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场景，她依偎在江厉玄的身旁，听着他低沉的嗓音越来越远，又堕入了另一个梦境……他身上的味道……他的笑容……他只对自己有温度的表情……
铃声骤然响起。
乔西微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恍惚将电话拿到了眼前。
乔炎生。
她皱了皱眉，接了起来，揉着自己的脑袋，咬唇。
“做事情拖拖拉拉的，没个正形。”乔炎生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教训意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：“我下午才交代的，让你办好事情之后给我打电话，你不会现在还没有去找他吧？”
乔西微咬了咬牙，看了眼时间。
她居然不知不觉睡过去了，现在已经晚上八点。
乔炎生一听她的沉默，就明白了，怒意顿时上来了，咬着牙道：“现在马上去！公司最近和江氏交集很多，你应付江厉玄的时候要小心，态度好点……”
乔西微只能无奈地应了一句：“嗯。”挂了电话。
室内重回寂静。
她想了想，编辑了一条短信，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，再一次编辑，反复十几次，才发送了出去。
收件人显示江厉玄，内容也十分简单——有时间吗？我有事要说。
等了半晌也没有回复，乔西微只能起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。犹豫再三，还是决定碰碰运气，走进了电梯，按下了十八层楼的按钮，等待着电梯降落。
几乎是走出电梯的那一瞬间，乔西微就确定这里有江厉玄的生活痕迹了。他待过的地方，从精密所有小偷都会懒得研究的门锁开始，风格就十分突出。
她走了过去，抬手，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，没有人应答。
“江……”她开口，发现自己很怂地叫不出来，只能作罢。
乔西微深吸一口气，转身走向了电梯，又猛地回来，突然大力抬手，在门上重重地敲了两下，声响奇大，将她自己都震醒了。
算了，已经这样了，干脆拼一次人品吧？这个时间点不知道江厉玄有没有在家。
一分钟，两分钟，三分钟……
乔西微咬牙，再一次抬手，猛地向后移动，深吸一口气，发力……
“咔。”
门开了。
她瞬间收住手，身子猛地朝江厉玄一倾。
江厉玄几乎是本能地伸手，但什么都没有抓到——乔西微重新一动，往后退了一下，迅速而稳当地站直了身子。
她松了口气——如果刚才再往江厉玄身上倒一下，勾引的罪名恐怕就彻底坐实了吧？
她抬眼，一愣，和江厉玄对视，目光缓缓移动到了江厉玄伸出来的修长指节上。
他刚才……想扶着自己？
江厉玄收回了手，眉眼顿时染上了冰霜，鼻息间都是她的味道，心里一沉。
04
乔西微摸了摸自己的手臂，有些冷。
这么久过去了，江厉玄在容貌上一点没变，但是有一样东西彻底变了……
温度。
从前的他就算是靠近了也不会觉得冰冷，但是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，她就能够轻易接收到他从瞳孔中散发出来的寒意，生生将她冻在原地无法动弹，直到现在都还是手脚冰凉。
一分钟，两分钟……没有人说话。
乔西微有些不敢抬头去看江厉玄现在的表情，江厉玄也迟迟没有说话和动作。
“你玩够了吗？”江厉玄突然开口。
“我……”下一秒，乔西微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猛地一扯，按上墙，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一阵发麻。
她抬眼朝着江厉玄看去，只撞进他眼里的一片深渊，有怒火，有隐忍，有切齿的怨气和灼热的情绪。
她愣愣地看着，不明白江厉玄为什么突然爆发，一向连生气都很冷静的他，这一次仿佛有什么不同了……
乔西微抿了抿唇，迅速将自己的眼睛给垂了下来，咬牙道：“我给你发短信你没有回复，所以……”
“我问你要玩到什么时候？”江厉玄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关节处，却没有用力，尽管语气已经恨不得撕扯了她。
他手里接触到的那块皮肤十分凉，手腕纤细仿佛一握就能断了。
乔西微皱了皱眉，微翘的鼻头也跟着动了动。
手腕突然更紧了，她立刻想要挣扎开来，但是没有成功。
江厉玄的气息突然深沉了许多，看着乔西微这么久来都没有变化的小动作，心里突然一紧。
“你就这么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？”江厉玄的声音浸透了刻骨的冰寒。
“顾阿姨生日，邀请你过去。”乔西微脑子一抽，直接将话给说出来了，因为江厉玄挨得太近，她全身都处于紧张状态，看起来表情僵硬，一脸冷漠。
她闭了闭眼睛，知道自己又搞砸了……
“你这是在求我？”江厉玄笑了一声，随着轻笑而袭来的淡淡香烟味道让乔西微再一次浑身紧张起来。
乔西微深吸了一口气道：“是。”
江厉玄的表情猛地沉了下来，嘴唇动了动，有一瞬间乔西微几乎以为那张清俊的脸上会爆发出狂怒，手指都紧张地收了起来，但是所有的情绪就像是迸发到了极致之后突然消失了一般，再抬眼时，冷漠依旧是冷漠。
“好啊。”江厉玄突然笑了起来，眼睛一眯，有些微弯。
这是乔西微最熟悉的笑容，但也是最陌生的……从前他是从眼睛开始透出笑意的，现在也只有嘴角在勾着了。
“好啊。”江厉玄若有所思地再一次重复了一遍，沉默了两秒，突然转身拉着乔西微往房间里迈步，姿态闲适，“那就让我看看你求人的样子。”
“江厉玄……”乔西微猛地抬头，立刻往后退，下意识地瞥了眼镜中自己手臂上还没有消退的痕迹，恐惧瞬间袭击了她的所有情绪。
“怎么了？昨天不是做得挺好吗？今天的表现也可以给你打个优秀了。从费尽心思爬上我的床开始，一直到现在搬到了同一个小区，再就是顺理成章地邀请我出席一个什么宴会，接下来是不是江家的公司你都想要分一杯羹？”江厉玄一直往前走着，拉扯着始终都在挣扎的乔西微，“可以啊，表现好点，说不定真有机会……”
“你疯了！”乔西微往后退着，使劲将门框给抓着，一步都不肯移动。
“我是疯了。”江厉玄转身就朝着乔西微靠近。
她伸手便抵在江厉玄的胸膛上，禁止江厉玄再次靠近。
“你知道吗，在你所有的表情里……”江厉玄俯身，越来越近。
乔西微的眼神里控制不了地流露出了惊恐，手指的力道越来越重，身子也越来越往后倾斜，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手，肌肤接触的那一刻，两人都是一阵毛骨悚然的震颤。
“我最爱你现在这个。”江厉玄笑着。
乔西微一抬头，便对上了他不带笑意的眼睛。
吻意外而至，却是带着十足的怒气和惩罚，还有江厉玄一贯的，浓浓的侵略性。
乔西微一愣，浑身发烫，伸手想推，却终究还是停在了江厉玄的胸膛上，虚扶，无力。
他狠狠吻着，乔西微吃痛一避，力道瞬间抽空，由发狠转为温柔。
乔西微一时错觉，恍惚几秒。
情绪越来越柔和，吻也越来越轻，到最后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感情，微微发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