鸟儿的声音
春天来了,最先兴奋起来的是鸟儿们。东南风一吹,植物开始冒出嫩芽的时候,各种鸟儿都来赴一场春天的盛宴,一边饕餮惊蛰后出来混的虫子,一边热烈地八卦春天的新闻。那种叫声,和其他季节的叫声是完全不同的,那么尖锐明亮,充满了兴奋、热烈、快乐的情绪,听起来生机勃勃,好像天下的好事都已经发生或者即将发生。的确,春天来了,鸟儿们觅偶、筑巢、生儿育女的季节到了,这不是天下最好的好事吗?
可是春天总是循序渐进地才能来踏实,刚暖了几天,又来了一场寒雨,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,冒出绿芽的树们静默地立在这样的天地间,鸟儿们也都归于沉寂,连前几天开始试声的鹧鸪都没了声音。
鹧鸪要到清明前后才展开最嘹亮的嗓子,好像一个按钮,一定要到了一定的节气,才会生效。在此之前,它们的声音并不比别的鸟儿响亮。而清明前后,鹧鸪的叫声能穿透任何其它的声音所组成的屏障,它会穿过汽车喇叭声、小贩们高音喇叭的吆喝声、孩子的啼哭声、父母们的呵斥声,一声一声震颤你的耳膜,龙应台说这叫声仿佛苦儿奔走倾诉,令人怔忪不安。
鸟儿在归巢的时候的叫声也是很有特点的,那是沉稳而略带一点倦意的,类似于嘁嘁喳喳的耳语。暮色一点点昏沉,鸟儿们的交谈声就渐渐归于沉寂,冬天落叶后的枝杈间,一个个黑色的鸟巢印在灰紫红的天幕上,夜就这样降临了,看得人心也静了。
若是鸟儿已经睡着了,却半途被吵醒的话,就会发出类似人类的梦呢,是非常轻微的啾啾声。我家卫生间的隔板上住着一窝麻雀,有时候半夜里去上卫生间,动静大一些,它们就会被吵醒,发出嘁嘁喳喳细碎的脚步声和啾啾的彼此宽慰的梦呢,你听着,就轻轻地不自觉地微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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