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容简介
她一心痴恋太子,却被迫嫁给病弱的三皇子凤静熙。成婚三年,她对他从来只有厌恶和冷漠,将病榻上的他几近折磨致死。
然一朝落水,她性情大变,对情仇旧恨印象全无,还拼尽全力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只是,她什么时候懂医术了?她曾经那么恨他,她是真的忘了吗?
凤静熙虽身体抱恙,却性格冷静、睿慧绝伦。她对他的悉心照顾让他情愫渐生,然而他从不是良善之人,这一次,他真的能抓住她吗……
作者简介
云初情,天天幻想当一只比猪还懒的猫,为了能够有一天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、数钱数到抽筋,依旧白天像牛一样勤奋地工作,晚上像野猫子一样奋笔疾书码文章。仰天长啸,白日梦,也会实现的!曾出版《桃花夭夭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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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初情《医女无双》连载四
这时三支利箭又穿了进来,擦着凤静熙的肩膀飞过去,钉在车壁上。
凤静熙倒吸了一口气,将嘴唇咬得渗血,却依旧压在她的身上。
沈容容强迫自己定下惊魂,看了眼长平,说道:“保护好自己!”
惊恐中,长平总是羞怯的大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:“小姐,长平没事。”
沈容容看了眼凤静熙,低声同长平道:“我们必须保护好殿下。”
长平重重地点头:“我听小姐的。”
沈容容说完便打算用力推开凤静熙,她四肢健全,没道理让一个身带残疾身上还有伤的人保护,说出去不是要笑掉别人大牙?
这时凤静熙忽然出手点中她肩膀的穴位,他手上的力道并不重,用劲却十分巧妙,沈容容立刻动弹不得。
沈容容大怒:“凤静熙,你这个小人!”
凤静熙因为这一下用力,便剧烈地咳嗽起来,他忽然歪头,“哇”地吐出一口血。
沈容容急喊长平:“长平,快把殿下从我身上移开。”
长平手忙脚乱地爬过来,还没摸到她的衣角,就被凤静熙冷冷一眼吓得不自觉收回手,连沈容容都被他少见的冷厉神色吓到了。只是她立刻回过神来,暴怒起来。她被他死死护在身下,可她一点都不感激他!
剧烈的晃动中,沈容容动弹不得,眼看着又有几支利箭射进来,有一支甚至就钉在凤静熙的腿边。
沈容容怒道:“凤静熙!气死我了!”
正在这个时候,车身一个猛烈的颠簸,将车内的三人重重抛起,又重重掷落。凤静熙狠狠地撞在车壁上,闷哼一声。沈容容撞到桌子上,痛得泪花四溅,幸运的是,穴道解开了。她忍着头痛爬过去,怒道:“你逞什么能!”说完她照着之前凤静熙压住她的样子使足力气朝着他压过去。
沈容容扑过来的时候,凤静熙本要躲开,不知为什么,却忽然不动了,待沈容容扑到他身上的刹那,他抬起左手将她往怀里一拉,失去唯一的支撑,他倒下去的同时忽然扭转身子,倒向沈容容的侧面。
“噗”的一声闷响,沈容容感到凤静熙的身子猛地一震,一股热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臂滴到她的腿上。
沈容容脸色唰地就白了:“你被射中了!”
“不要紧……”他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,低声道,“不疼。”
箭钉在他的右腰上,没了小半截。
他替她挡了一箭。沈容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。
车外打斗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,马蹄声、嘶鸣声、刀剑声滚在风里,唯独没有人的声音,一切都发生得太快,连这种诡异的气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,突然又变得悄无声息。
马车停了下来,车门被打开,一个玉冠轻袍的年轻男子跳了进来,对着凤静熙喊了一声“三哥”,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大骇。
“三哥,你受伤了!”他看着两人身上的大片血迹。
凤静熙低垂着头,大半身子倚在沈容容的怀里,听到有人叫他,勉力抬起头,脸上一片惨白,看了一眼对方,垂下眼睑,淡淡地说道:“七弟。”
那青年正是七皇子凤静逸。
“你忍忍,三哥,我马上带你回府。”凤静逸立刻对外面果断道,“立刻回静王府,叫陈武先回去,命最好的太医带最好的药到府里候着。”
一个怒意十足的声音拦住他:“不行!不许动!”
凤静逸愕然地回过头瞪着她,那表情好像看到一个怪物。
沈容容火冒三丈,怒道:“你脑子进水了?他受了这么重的伤,不立刻处理伤口,等跑回城里,还活不活了?”说完,她对长平道,“去拿酒,还有我的药箱子。”
长平立刻跑出去,不一会儿就把东西拎了回来。
“你发什么呆呀,不想救你三哥了?”沈容容一把推开凤静逸,抽出剪刀,利落地剪开凤静熙伤口周围的衣服,抬头见凤静逸还是呆呆不动,她火大地踢他一脚,“还不赶紧把这里清理一下!”
凤静逸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呼来喝去,还挨了一脚,脑中一片空白,三下两下就把凌乱的马车里收拾出一片干净的空地,回过神来后狠狠地瞪着沈容容。
这个该死的女人!
沈容容眼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,她慢慢把凤静熙侧抱在怀里,掠开他被冷汗黏在脸上的头发,轻声道:“箭的位置不好,我得马上替你把箭拔出来。”
他只说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“不行!”凤静逸一把拦住沈容容,完全不信任地看着她,冷冷道,“我不会把三哥的命交到你这种女人手上。”
沈容容一剪子戳过去,如果不是凤静逸躲得快,他的手臂已经被戳个血洞。
这个工夫,沈容容已经翻出一颗药丸塞进凤静熙的嘴里。
“你给我三哥吃了什么?!”凤静逸又惊又怒,想伸手阻拦,又畏惧她手里寒光闪闪的剪刀,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。
沈容容头也没抬,随口道:“毒药。”说完,她取出银针,手起针落,扎在凤静熙身上几个止血的穴位。
凤静熙脸色死白,对着一脸惊怒的凤静逸无力地摇摇头,平静地低声说:“我信她。”
凤静逸一怔。
“靠边。”沈容容推开呆住的凤静逸,就着长平的手含了一大口烈酒在嘴里,手上用力,果断将箭拔了出来丢在一旁,血瞬间喷涌出来,几乎同时,她一口烈酒喷洒到伤口处,翻手拿起另外一只预备好的瓷瓶,将药粉洒在伤口上,抽过药箱里一条干净的布巾,撒上药粉压在伤口处,再用布条缠好固定,整个过程干净利落,把好不容易回过神的凤静逸又惊得目瞪口呆。
沈容容小心翼翼地把凤静熙移到空处躺好,立刻大发雷霆:“没知觉就可以随便挂彩?你不是很聪明吗,怎么脑子也跟你弟弟那个蠢蛋一样进水了?你的身体那么弱,伤口很难愈合你知不知道!这么重的伤,得养到猴年马月?你长点记性行不行!”
凤静逸震惊地看着沈容容。
沈容容没注意到凤静逸的异常反应,她火气还很大,正要再说什么,凤静熙忽然头一歪,剧烈地咳嗽起来,跟着吐出一大口血。
沈容容立刻不敢说话了,快手快脚伺候凤静熙漱口,又替他换了染血的中衣,取出厚毯将他严严实实地裹起来。
凤静逸默默地看着沈容容娴熟的动作,他注意到,沈容容甚至先垫了块棉巾在凤静熙胸前,才把水喂到他口中。他不禁暗自惊诧,沈容容什么时候和三哥感情这么好了?
沈容容不敢再骂人,但心情实在差得很,照顾好凤静熙,扭头看到凤静逸还在旁边盯着自己发呆,一脸蠢相,立刻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,不自觉地摆出过去当大夫时的威风,劈头就训:“绣花呢?!磨磨蹭蹭的,还不赶紧送我们回去!”
凤静逸是当今皇上的幼子,连皇帝都甚少斥责过他,何况他一向瞧不上的沈容容,闻言他立刻沉下一张脸,正要反唇相讥,不经意瞥到凤静熙惨白的脸色,只得硬生生忍下这口气,黑着脸撩起帘子,冲外面没好气道:“启程!给我走稳点!”
说完,他回过头,正想狠狠斥责沈容容一番,却见凤静熙正同她说话,他整个人埋在厚实的毯子里,只露出一张削瘦的脸,显得十分疲倦,神情是他熟悉的淡然,只是细看,眉宇间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,这个发现让凤静逸以为自己一时花了眼。
凤静熙正低声同沈容容说:“我没事。”
沈容容闻言立刻柳眉倒竖,就在凤静逸以为她又要大发雷霆的时候,她竟然忍住了,冷着脸重重哼了一声,半晌,不高兴地小声问他:“你说实话,到底觉得怎么样?不许瞎说!”
凤静熙摇摇头,刚要说话,沈容容立刻拧起柳眉瞪了他一眼,凤静熙眼底闪过一抹暖意,表情仍是淡淡的,轻声道:“真的没事,就是有点累。”
沈容容又瞪了他一眼。
凤静熙抿抿唇,只得低声道:“手腕大约是刚才扭到了。”
沈容容立刻拉出他的左手,果然手腕那里已经微微肿了起来。
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取了凉水替他冷敷。
马车已经慢慢走动起来,车厢里安安静静的,凤静逸不动声色地打量沈容容,对二人和睦的表现暗暗心惊。过了一会儿,就听沈容容忽然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:“这次看你还怎么写字,回去我天天在你面前摆上一把毛笔,馋着你。”
凤静熙原本一直闭着眼,就连凤静逸都以为一贯少言的三哥不太可能会说什么,沈容容更是没指望他回答,不想他却忽然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,低声道:“我能写。”
凤静逸大愕。
沈容容大惊。
半晌,沈容容咬着牙恨恨道:“凤静熙,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。”
凤静熙居然又回答了她一句:“你不是兔子。”
沈容容冷冷道:“我当然不是兔子,我是老虎。”
凤静熙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,忽然脸色一白,歪过身子一阵干呕。
沈容容替他顺着胸口,没辙地叹气:“凤静熙,这次你真的只能忍忍,回去我给你造一驾‘躺得舒服’。”
凤静熙闭着眼睛靠在她怀里,沈容容的怀抱十分温暖,他却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半边身子重得仿佛灌了铅一样,一动都不能动。马车颠簸,昏沉间,隐约听到沈容容怪腔怪调地哼曲:“猪头了吧,中箭了吧,下次咱们可就长记性吧……”
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,想起沈容容的吻。
那个吻,温凉柔和,软得像一阵初夏傍晚里的风。他勉力睁开眼睛,目光落到垂在被上的右手,那只手腕骨突出,手指无力地蜷缩着,什么感觉都没有。凤静熙目光里微弱的光彩渐渐暗淡下来。
他是一个废人。
第二章回府静养
大约傍晚时分,马车终于行到了静王府。管家早已经得了信儿,带人抬了软榻在府外等着。因为凤静逸也给宫里送了消息,宫里早早派了太监带着太医一并等在府外。
马车一停,凤静逸率先跳下马车,指挥众人七手八脚将已经昏睡的凤静熙用软榻一路抬进寝宫。
太医为凤静熙诊脉的时候,那宫里派来的太监此时上前来与沈容容见礼,他自称姓罗,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看凤静熙的情况。
沈容容心里记挂凤静熙,又摸不清他的身份地位,同他客气几句,便直言担心凤静熙,闪进寝宫,没注意到那罗太监眼底飞快地闪过的一抹诧异。
寝宫里,柳太医打开凤静熙伤口上渗血的绷带,不觉一诧,他抬头问坐在一旁的凤静逸:“七殿下,不知这伤口是谁处理的?”
凤静逸立刻紧张起来,急道:“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心中暗恨,早知不该放任沈容容那恶女乱来。她对三皇兄何曾安过好心?
不料那太医说道:“不,这伤口处理得极其妥当。静王殿下这箭伤位置不好,虽未伤及要害,但易出血不止。如今,有人以银针封穴,兼以绷带紧勒止血,才使静王殿下不至于失血过多、危及性命,如今只需好好调养便可慢慢恢复。”
凤静逸闻言一怔,不自觉将目光转向沈容容。柳太医顺着凤静逸的目光,见竟是沈容容,不禁心中微讶,没想到静王妃竟然懂医。
沈容容没心思关心别人的想法,只是简单道:“当时情况特殊,我也只替殿下简单止血,还请柳太医替殿下仔细诊治。”
柳太医赶忙躬身:“微臣一定尽心。”说完,果真仔细替凤静熙重新清理伤口,上药,然后以干净的绷带包扎好。
待到诊脉时,柳太医刚一按上凤静熙腕上的脉搏便是一怔,不由得抬头看了沈容容一眼。
沈容容面色镇定,一副坦荡的表情。
柳太医眼皮一跳,立刻敛眉垂眼专心诊脉,却越诊越心惊不已,凤静熙的脉象显示他除了今晚的伤口外,近期还曾遭过重创,但亦曾被精心调养了至少数月。只是,近几个月来,太医院不曾听说三殿下召见太医,且据闻,三殿下凤静熙同王妃沈容容到别院休养已有数月……柳太医不再想下去,放开按脉的手,聪明地对此事提也不提,只是道:“王妃对伤口处理得极好,只是静王殿下终究失血过多,素来身子又弱,我先开张温补的方子,只要好好将养,虽是要多耗些时日,但静王殿下定能康复起来。”说罢,他坐到寝宫外厅一张花梨木嵌缠丝白玛瑙圆桌前快速写了张方子。
等送走柳太医和罗太监,天色已经全黑。沈容容松口气,转过头去,却见到凤静熙不知何时转醒了,正同凤静逸说话。
他低声同凤静逸说:“我没事,你回去吧。”
“三哥。”凤静逸担忧地叫了一声,见凤静熙仍是一副冷淡的样子,不自觉声音弱了下来,竟然有些嗫嚅,软声道,“我不放心你……”
凤静熙淡淡道:“有什么不放心的,有容容陪着我。”
凤静逸张口欲言,抬头却见凤静熙神色暗淡,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样子,凤静逸满腹的话却一句都不敢说,凤静熙的固执满朝皆知。他只得垂下肩,黯然道:“三哥,你好好休息,我改日再来看你。”说罢,往屋外走去。
就在他正要出屋的时候,凤静熙忽然叫住他:“七弟。”
凤静逸回过头,就听凤静熙淡淡道:“今日之事,不必再查。”
凤静逸怔住了,愣愣地看着凤静熙。凤静熙整个人埋在锦被里,单薄得厉害,月白的帐子映着烛光,衬得他更加苍白,仿佛随时就要消失不见,唯有清辉如月的眼睛深邃干净,望着他的目光睿智,仿佛能够洞悉一切。
凤静逸的心狠狠一颤,痛得厉害。他低下头,再也不敢看凤静熙,咬咬牙,僵硬道: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说罢转身,逃一般离去。
等凤静逸走了,始终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容容慢慢踱步到床边,闲闲地坐到凤静熙面前,替他重新覆好锦被,双手环在胸前,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,慢悠悠地问:“为什么你弟弟那么紧张?”
凤静熙微微一怔,敛睫正要别开眼,一根秀气白嫩的手指点在他秀挺的鼻尖微微用力按了一下。
“凤静熙,你老实交代。”
凤静熙顿了一下,垂下眼睑,轻声道:“说了也没用。”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脸颊上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。
沈容容道:“说什么呢!”她脸上又起了薄怒,“什么说了没用,你不说怎么知道没用?没准我就能帮你呢!”
凤静熙依旧垂着眼睑,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,低弱的嗓音倦意无限:“我的身子我清楚,已经是不中用了,何苦……”
“凤静熙!”凤静熙的话尚未说完,便被沈容容打断,她瞪着他,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,大滴大滴,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。
她哭着道:“你放屁!什么不中用!你哪里不中用?”她指着凤静熙,带着泪斥道,“你当我是个白痴吗?你只是中毒,又不是绝症,解毒不就行了,怎么不能恢复?有你这么糟蹋自己身子的吗?这不是找死吗?让人眼看着干着急,你是要急死我吗……”
凤静熙愕然,看着沈容容忽然泪流满面的样子,眼里闪过一丝无措,半晌仍不见她停下,他低咳了一声,低声道:“你别哭了。”嗓音里有一丝罕见的无奈。
沈容容不说话,就是红着眼睛掉眼泪。
不得已,凤静熙只得低声道:“不是我不说,而是,我这病的确无药可医,说出来不过徒曾烦恼……”
“那你到底说不说!”沈容容皱起眉头,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凤静熙默默地看着她,看着她的眼泪一串一串掉下来,眼睛红得好像一只兔子,他忽然叹了口气,似是实在无计可施,轻声道:“我说就是,你……莫要再继续掐自己的腿了。”
沈容容一愣,见凤静熙沉静地望着她,灿如星河的目光睿智明亮。
“哎哟,被你发现了。”沈容容立刻大大方方地收起眼泪,咧着嘴用力揉自己的大腿,嘴里“咝咝”抽着凉气咕哝道,“好痛、好痛……”浑然不觉得不好意思。
凤静熙无奈地看着她,这一次,他的情绪完全没有掩饰。
沈容容耸耸肩膀:“这招果然好用,我以前还不信呢。”
凤静熙无声地叹了口气,沉默了片刻,淡淡道:“我并非中毒,而是中了蛊。”
沈容容惊讶地瞪大眼睛,在赫奚,她只在小说里看过“蛊”这种东西,她一直以为这东西是杜撰出来的,或者就是前人为了将某种病征或毒物神化而故意扯淡,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这种东西。
她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:“这蛊就是让你右侧身体麻痹、右眼失明、右耳失聪的元凶?”
“嗯。”
沈容容闻言皱起眉头:“没法子把那个蛊弄出来吗?”
“嗯。”
沈容容想了想,问道:“那东西会要你的命吗?”
凤静熙无所谓道:“也许吧。”
沈容容审视凤静熙片刻,果断道:“凤静熙,坦白从宽啊。”
“……”
沈容容瞪着他。
半晌,凤静熙垂着眼睛,低声道:“箭伤会惊醒休眠的蛊虫。”
沈容容死死地瞪着他。
凤静熙只得道:“蛊虫惊醒后,会有些疼。”
“多痛?”
“一碰就疼。”凤静熙有气无力道。
沈容容蓦地松开握住他的手,一脸怀疑不定,根据她的经验,通常凤静熙说有些疼,那应该是非常人能忍之疼,如今他不只说有些疼,还说一碰就疼。沈容容光想想就头皮发麻。
“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。”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,凤静熙低声安抚道。
半晌,沈容容小声问:“我怎么才能帮你?”
凤静熙看着沈容容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关怀,心中一暖,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弱的弧度,轻声道:“你陪我说说话。”
“好。”沈容容立刻回答。
凤静熙微笑,掩口低咳了一阵,轻轻问她:“你又是哪里学来的昏招?”
沈容容漫不经心道:“医院,科主任教的。”她的心思还在那个蛊的身上,显得有些心不在焉。
凤静熙只得又问:“她也是个女的?”
“男的。”
凤静熙一愣:“男人教你装哭?”
沈容容终于把注意力又放回谈话上,有些无奈地答道:“嗯,那老头是个二百五,昏招阴招损招一大把,教得我们科里没几个正经的。”说到这里,她忍不住有些好笑,也有一些失落,回不去了,除了家人,她最想念院里那群神经病。
凤静熙听着她充满感情地描述那个缤纷精彩的世界,将她的思愁看在眼里。
沈容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,既来之则安之,她总是很容易顺其自然,随遇而安。
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凤静熙:“除了胡搅蛮缠的之外,凡是有不配合的病人,我们都用这招对付。”说到这里,她故意顿了一下,看了他一眼,“尤其对你这种看着冷漠其实心肠善良的。”
凤静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沈容容撇撇嘴:“凤静熙,这是我最后的一招了,打从跟科主任学会,我还没用过。你是我遇到过最倔强的病人。”
凤静熙强打起精神,淡淡道:“你是我见过最固执的大夫。”
沈容容又撇了撇嘴:“我这叫对病人负责。我医德也许不高,但我很有职业道德。”
这个时候,长平隔着门道:“王妃,内侍陈总管求见殿下。”
沈容容询问地看了看凤静熙。
凤静熙问她:“你记得他们是谁吗?”
沈容容倒背如流:“陈林,王府内院的内侍总管太监,是你跟前的老人,在宫里就伺候你,办事有条理,性格温和坚韧,恪尽职守,忠于你,不喜欢沈容容。”
凤静熙点点头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陈林进来后恭恭敬敬地给二人请安。
凤静熙低声道:“陈公公请起。”
陈林起身站在距离床榻三尺处,就见凤静熙整个人埋在厚厚的被子里,瘦得几乎脱形,不禁眼眶微红,哽咽着唤了一声:“殿下……”碍于身份,却不敢再多言。
凤静熙淡淡道:“这些日子,府里劳公公与陆总管费心了。”
陈林拭着眼泪,哽咽道:“不敢,这是老奴应尽的本分。”
凤静熙咳嗽了几声,慢慢道:“你同陆总管说,外院的事,让他看着处理。若有拿不定主意的……”他看了沈容容一眼,垂下眼睑道,“让他去问容容。”
陈林闻言一怔,还没回话,就见在府里伺候凤静熙日常起居的近侍太监常德端了鸡汤进来。
昨日太医给凤静熙看诊之后,沈容容就留下长平伺候,常德见凤静熙不发话,只得离开,又不敢回屋休息,就一直守在外间。后半夜,长平拿了一张方子出来,然后跑去小厨房熬汤,借着送鸡汤的机会,他才进入了内室。
往常陈林在的时候,都是他亲自伺候凤静熙,如今,陈林自然而然上前要取碗盅,没想到沈容容先一步接了碗盅。
见她竟然亲自喂凤静熙,陈林、常德俱是一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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